JBO竞博在蔡东的小说《木兰辞》(《山花》2012年第11期)中,貌不惊人的中年女人邵琴在一次聚会中“暗哑无华”地平淡登场,却以其优雅、“斯文、秀气、得趣”的吃相,令满座“文明人”深为折服并自惭形秽,也让美术老师陈江流暗暗视为知己。不善钻营、也不屑于钻营的陈江流困守于一个卑微的职位,身心懈怠,老婆李燕却机敏世故,一跃而成为副教授。李燕以自己“刚出炉的新鲜榜样”激励丈夫,要他“出成就”、涨“身价”。一年后,陈江流和“奇女子”邵琴再相遇,发现她真正的身份是民办学校招生办主任兼茶叶店老板,彻底颠覆了他的想象。与邵琴“雅聚”的几个人,光顾的不仅是她精致的茶庄,更照应着她茶叶之外的“生意”——原来,她展露出来的所有的优雅、所有的气定神闲都是经过苦心打磨和巧妙设计的,“于取悦、攀附、献媚、钻营之外独树一帜”,只为以“最小的人格牺牲换取最实在的收益”。最后,李燕察觉到丈夫对邵琴的心仪,也同时察觉了邵琴巨大的“社交智慧”和能量,便果断出马,直奔邵琴的茶庄而去。两个女人在彼此“明朗而贴心”的笑容里找到了共鸣……
蔡东的笔触于温婉中充满警醒,对生活、对人物因洞察而怀有深深的理解——在这个商品经济时代JBO竞博,当“优雅”也成为可以开发、分享、利用的资源,代“夫”征战的“花木兰”们在“大展拳脚”之余,更有一种悲壮和无奈。
《等深》(《乌江》2012年第5期)像一部“动作小说”,其节奏紧凑、情绪饱满激越,故事也充满了悬念和张力:20多年前JBO竞博,“我”的女朋友莫莉出于“道义”和患有癫痫病的大学同学周又坚走到一起,使得“我同时失去了朋友和恋人”。3年前,敢于“对这个时代疾言厉色”、敢于对生活中的一切不义面对面进行激烈斥责的周又坚神秘失踪,莫莉在找“我”倾诉时,重新开始和“我”偷情,并开始了“人人都在偷窃着生活”。3天前,莫莉快满14岁的儿子失踪,使她的生活陷入悲伤的绝境。“我”凭直觉判断出男孩的失踪与莫莉的另一个情人、公司老总郭洪生有关:男孩要赶在未满14岁、完全不负刑事责任之前,出手刺杀郭洪生。怀着“一个时代对另一个时代的亏欠”,怀着对“我们这一代人溃败了”的巨大内疚,“我”慨然前去,希望能阻止这场随时都会发生的血案。结果,在成功截获了手持短刃的男孩之后,却发现了令“我”震惊的事实:男孩选择的日子,恰恰是自己年满14岁之后——他要“光明磊落地谋求敢作敢为的责任”。这样的决定,瞬间照彻了“我”灵魂深处的“肮脏、油腻、乖巧、轻浮”。
在小说中,作家时常跳将出来,以人物之口对这个时代、对“以这个时代为由改弦更张”的人们发出沉重而响亮的拷问、诘难和“梳理”:“在惊愕中释放出来的世界,只有同样的惊愕才能懂得,而来自命运的伤害,只能由与命运等深的行动来补偿”。 (刘凤阳)